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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以父之名:陰惡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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遠山,層巒疊嶂,一座座起起伏伏的山峰連綿著,猶如波濤駭浪屹立在蒼茫大海中。

這些山連著山,榮靜書站在觀音廟的後山,朝著遠處眺望。

有的山怪石嶙峋、有的山瑰麗雄奇,有的山如遠山黛眉橫臥的美人,有的山似林間莽漢威武雄壯。

隨處可見的參天大樹,一圈圈年輪寫滿了歷史的滄桑,身後廟宇香火鼎盛,人來人往,卻讓榮靜書的心享受著片刻的寧靜。

只是,身旁慢慢走來一個身影。

榮靜書看到來人,斂下眉眼,收起嘴角彎起的弧度,臉上出現淡淡冷意。

她的視線不著痕跡落在對方身上,秀美的臉上閃過一抹躊躇。許久後,她終究還是忍不住,開口問道。

“你怎麽出來了?”

男人站在榮靜書身邊,不著痕跡掃了她一眼,小丫頭比她媽高五公分,可站在他身邊依舊還矮上一個頭。

“我不信佛。”男人不鹹不淡的開口。

榮靜書眨眨眼,萬萬沒想到是這個原因,她蹙起眉。回頭張望身後的那座廟宇。

身後廟宇香火鼎盛,門前賣香的無數。茫茫人海望去,不少人手裏拿著香,等著上前去參拜,剛才她媽和何小雅兩人就進去拜佛去了。

而從上山,連續爬了三個小時的榮靜書,純粹是身體脫力,疲憊的不行。乍一停止走動,又看到面前無數人,胸口有點難受,想反胃,所以才跑來後山透透氣。

她跑的地方人比較少,而她的斜前方,卻是人山人海,情人坡、情人鎖、還有姻緣樹,以及清泉池,哪一初的人都比她呆的地方多。

她轉過身,不在關註面前的廟宇。畢竟佛像再莊嚴寶相,在一群吵吵鬧鬧的游客面前,都會化為一團虛無,顯得多了幾分煙火氣,也就沒什麽看的了。

榮靜書拖著疲憊的身子,周圍也沒有椅子,她只能靠著面前萬分陳舊的木柵欄。

木柵欄看著很陳舊,也不知道歷經多少年代,木頭做的圍欄,起著簡單的保護作用。

因此榮靜書腳下就是深淵。

她拿起手機,看了看時間,下午3點多,還早。

可當她擡頭望天,遠處天際好像飄蕩著一絮一絮黑雲,榮靜書心裏有了不好的想法。

“難道要下雨嗎?”她輕聲呢喃。

一旁的榮安聽到她發出細小的聲,微微側了側肩,擡眼,隨後瞇起雙眸,淡淡開口。

“下不了。”

男人聲線低沈沙啞,有種一種奇特卻又古怪的韻味,榮靜書聽到後,心裏不好的預感反而越來越盛,她不信。

將質疑的目光投向他,不悅的問道。

“你怎麽知道下不了,你看看天,烏雲彌漫,指不定什麽時候就下起了雨。”

因為克服了對面前男人的恐懼,現在,一旦榮靜書離開苗月眉的視線裏,懟父少女就上線了。

榮安沒說話,怔怔的望向天空,眼底翻湧著的猩紅越來越盛,仿佛一抹濃郁化不開的血氣。

榮靜書看著他紅紅的雙眼,皺了皺眉。

心說,難道這人眼睛發炎了?

要不然眼睛怎麽那麽紅?

想著母親,她遲疑了一會兒,終歸還是開口詢問了一句。

“你眼睛是不是發炎了?我媽帶了消炎藥。”

聽到女孩兒清脆的聲音,榮安先是一怔,隨後眨了眼眸一下,再次睜眼的時候,瞳眸裏的猩紅也消散下去了。

山上的風太刺骨,吹的他的面頰也泛著白,他唇瓣微張,聲音帶著一絲古怪的冷意,僵著聲說。

“沒事,你不用管。”

眼見對方不客氣的話,她驟然冷了臉。

她冷冷的打量著這人,頓時心頭升起一抹怒氣來,這人還真是不識好人心,活該害紅眼病。

這些天,榮靜書見到對方,已經盡量放平心態,試圖用平常心對待他。可一看到他這副模樣,現在榮靜書也提不起半點興趣。

她冷‘哼’一聲,心裏覺得這人腦子有病,面上帶著些許諷意,扭過頭,不再去看對方。

站在高山上,縱然榮靜穿著外套,可山上的冷風依舊冰寒刺骨,刮在她臉上有種火辣辣的疼。

她拼命平息著心裏無端冒起的火氣,深呼吸著,睜大明眸,極目眺望遠方。莽莽蒼蒼,深壑幽秀,遠處蒼松翠柏,孤峰兀立,可面前的美景依舊沒讓榮靜書冷靜下來。

到是身邊的男人一臉氣定神閑,望著遠處的美景,那人指節分明的大手放在柵欄上,一動也不動,反正一點要走的意思也沒有。

榮靜書更不悅了,心中在吶喊,這人比之前的親爹還要討厭,一點都看不懂別人的臉色,明明這地方是她先來的。

她轉過身,冷著臉,扔下一句。

“你隨意,我去廟裏找我媽。”

說罷,大步離去,懷著怒氣走了幾步,榮靜書又鬼使神差的回頭望了望遠鏡,卻見對方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,仰頭眺望。榮靜書眼神閃了閃,心裏火氣也下降了些許,但面上還保留了一絲惱怒。

她在心裏暗嘆失算,覺得自己有些沈不住氣。說好了,只要母親開心就好,她就當做陌生人就好了,幹嘛嘴欠的要去多問那句話,要是對方向她媽告狀怎麽辦?

榮靜書瑩瑩水眸寫滿了懊惱,隨後連連搖頭,不再去想,轉身離去,大步朝著遠處香火鼎盛的廟宇走去。

殊不知,就在榮靜書跨過觀音廟門檻的那一剎那,榮安猛地回頭,眼裏猩紅,血氣噴發,仿佛下一刻就要溢出來。

而他眼前那座看似普通平實的廟宇也變得莊嚴寶相起來,一道散發金光的薄霧將那棟廟宇籠罩著。

看著榮靜書徹底走入那座觀音廟後,榮安再次回過頭,繼續望著面前的黑霧。

而此時,不同於剛才榮靜書看到的山間美景,榮安眼裏只有陰暗的天,面前遠遠望去接連的高山,仿佛一個個嗜人的龐然大物,對著榮安張牙舞爪。

此時,榮安俊美的臉色越發蒼白,嘴唇泛紫,眼眶裏的猩紅和漆黑互相翻湧著,誰也不讓誰。

半響,他用著比剛才對待榮靜書冷漠十倍的語氣,慢條斯理道。

“怎麽?還要繼續嗎?”

只見他說完,面前的烏雲越來越濃稠,周圍很多人望著天罵娘,這老天脾氣越來越不好,說變就變,看樣子馬上就要下大暴雨。

在外人的人們陸陸續續朝著廟宇走去。

尤其是後山,愈來愈多的人朝著觀音廟走過去,唯獨木柵欄跟前的榮安僵著身子,一動也不動。

他唇邊微勾,勾出一抹嘲諷。

下一刻,他壓著木柵欄的手驟然松開,面前的木柵欄發出一聲嘶鳴,漸漸變得松動起來。

冷風越來越凜冽,仿佛在咆哮,頭頂上的烏雲越來越多。

榮安絲毫不在乎,他面上依舊漫不經心,對著面前的木柵欄說道。

“我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了?不是嗎?”

他薄薄的唇瓣一開一合,眼裏的黑邪之氣在剎那間壓倒那抹猩紅,變得戾氣十足,嘴巴說著冰冷的話。

“就這麽個玩意,也敢糾纏我女兒?”

莽莽大山,極地深淵,一個黑衣男人屹立在半山腰的山崖上。

他伸出左手,食指中指並攏,中指被劃開,血氣紛湧,他揚起手,在空中化了一個符印,肉眼看不到的紅光漸漸成型,還含著一絲詭異的血氣,飄在空中。

而伴隨著他的動作最後形成一個古老且神秘的符印,泛著紅光,最後死死壓在破舊的木柵欄上。

而遠處還未遠離的人們本來看著天氣不對,就紛紛回廟,可路上,經過後山,又看到一個身穿黑衣、面容蒼白的男人在空中揮舞著手指神叨叨的模樣。

頓時,渾身抖了一下,心中大感古怪,連忙加快了回到觀音廟的速度。

榮安絲毫不管逃走的人群,反而嘴角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,勾起的弧度越發顯的玩味,眼角上翹,泛著一絲猩紅,他游刃有餘的笑著道。

“好,我等著你來殺我,現在也該你去死了!”

榮安那雙黑眸閃爍著,收斂了不屑的表情,聲音冰冷,凜冽如霜。紫色的唇漸漸恢覆了之前的顏色,臉色雖然依舊蒼白,卻不似剛才那般猶如死人一樣,蒼白僵硬。

他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,轉身,眼底冷意漸漸退散。

榮安走遠後,半響。

突然間,後山發出一聲巨響,那一排排陳舊的木柵欄頓時詭異的炸裂開來,少許木碴還飛濺到游客身上,但絕大多木柵欄落入深不見底的崖底。

遠處還在一旁逗留的人們,紛紛大驚失色。看著那掉落到山底的木柵欄,一個個都長大了嘴巴。

半響後,一陣後怕湧上心頭,只覺得毛骨悚然,再回頭,整個後背都濕透了。

若不是剛才他們鬼使神差的遠離了那個柵欄,那後果……

不堪設想。

眾人白著臉,想都不敢想。

而遠處,一個男人站在梵音裊裊的觀音廟門口,一雙黑眸,一張蒼白的俊臉,虔誠的望著廟宇裏的佛陀,看著廟裏拜著佛陀的妻子,眼底布滿愛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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